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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乌蜕变从贫瘠县城到世界小商品之都浙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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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电商时代,零售从线下转到线上,尤其是阿里巴巴等电商巨头也能实现传统线下批发的功能,这让专业批发市场面临“落伍”危险,义乌必须求变。

在义乌国际商贸城采购商品的澳大利亚女客商。图/视觉中国

在义乌国际商贸城的第五区,一进门,就有一个两层楼高的大屏幕,实时显示当日进入这个市场的人数,以及从义乌发往全球的快件数量。从服装、鞋帽,到五金、钟表,你生活中所需的各种“小小的”物品,可能都产自浙江中部的这座县城,或者经由这里中转到世界各地。

这座拥有7万个商位的国际商贸城,营业面积达余万平方米,整体建筑呈“L”形,从一区到五区,如果靠一双腿走路,马不停蹄也得走大约两小时。在这偌大的市场,平均每天有21万人光顾,万-万个快件从这里出入。

换代升级到第四代的国际商贸城,和篁园市场、宾王市场三个批发市场,簇群组成了著名的义乌小商品市场,年被联合国、世界银行与摩根士丹利等权威机构称为“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义乌位于浙江省西南部,资源贫乏、交通闭塞。几十年前,这里的人们还在为生计发愁,挑起扁担各处奔走;如今,它已经成为国家主席习近平口中的世界“小商品之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口中的“中国名片”。在这个过程中,历史中的“鸡毛换糖”模式催生了更大规模的薄利多销,曾经的货郎担们成长为知名企业和隐形冠*,物流仓储、电商网络应运而生。义乌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逐步走向国际,在全球化的大海中航行,由国内外的市场主体和当地*府共同掌舵,在历史长河中勇立潮头。

“鸡毛换糖”换出行业巨头

年,瑞士日内瓦ISO国际标准化组织正式向全球个成员国发布了《聚丙烯饮用吸管规范》ISO国际标准,这一标准主要的起草单位是一家义乌企业——双童吸管。这家年产值上亿元的公司是这个行业中的隐形冠*。

双童吸管一楼大厅建了一个吸管博物馆,陈列了多种吸管,除了日常可见的普通吸管,还有可发声音的、可随温度变色的、配小风车的、带溶解仓方便孩子吃药的……公司创始人楼仲平对《财经》记者说,这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产品是双童生产的。

楼仲平一家四代都是“货郎担”,家境贫寒。为了吃饱饭,他在14岁那年辍学,跟随父亲从义乌坐了10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到了六七百里外的江西弋阳县,开始了手摇拨浪鼓的“鸡毛换糖”生意。

“鸡毛换糖”是义乌的发家史,也是整个义乌模式的缩影,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时期。义乌土地贫瘠,为了提高粮食产量,当地农民在农闲时节把饴糖和生姜糖加工成糖块,一副扁担挑在肩上,手里摇着拨浪鼓,沿街叫卖,换来的鸡毛用来肥田。“鸡毛换糖”是一句吆喝,从义乌的角度,更应该叫“糖换鸡毛”。这种以物易物的方式在演化过程中,货郎担的糖担里逐渐增加了针线、发夹、手帕之类的日用小商品。

年,楼仲平头一次去江西“鸡毛换糖”的那个春节,翻山越岭,磨破了脚,换回多斤鸡毛,赚到60多元钱。这60多元钱,意味着他不用再日复一日地吃酸臭的烂红薯裹腹。往后的十几年,他换过20多个行当,收过废品,摆过地摊,卖过牙刷、菜刀、打火机,做过服装批发……每个行当都没有坚持多久,也没能发家致富。

在他离开家乡的这些年里,义乌正在自发走向市场经济。改革开放前后,专为在外行走的货郞担配货的小摊贩,开始在义乌廿三里镇和稠城镇聚集,逐渐形成小商品市场的雏形。

在年邓小平南巡之前,“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还存在广泛的争议和疑虑,国家对能不能搞自由市场还没有出台明确的*策,义乌民间自发形成的小商品市场被认为“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摊贩常常遭到*府人员围堵。

被围堵的商贩转头就围堵当时的县委书记谢高华,质问*府为什么不让老百姓摆地摊。这位年到义乌走马上任的县委书记,在当地多次调研之后,觉得搞活市场符合中央发展商品经济精神,*府需要顺应民意,给市场松绑。小商品市场终于获批“准生证”。

有关部门投资元,在旧城中心的湖清门沿街露天铺设个水泥板摊位。年9月,稠城镇小百货市场正式开放,成了义乌第一代小商品市场,商品主要销往义乌周边县市。到年,这个市场的成交额达万元。

年,义乌第二代小商品市场。摄影/郑运福

如今的义乌国际商贸城全景。摄影/吴贵明

经过十年发展,到了年,义乌小商品市场已经更新换代到第四代,设置的新摊位达个,是十年前第一代市场的十倍,再加上老摊位,一共接近1.4万个,即便如此规模,仍满足不了市场需求,最后通过抽签、公证分配摊位。

就在这一年,楼仲平回到义乌,决定安下心来扎扎实实做一门营生,不轻易放弃。他倾尽所有,在市场上租了一个日用百货摊位,开始从事塑料制品的批发生意。这一次,他坚守了两年,小有收获。就在这时,楼仲平决定从前端销售转移到后端生产,创办双童吸管,开始从事吸管的研发和生产。

这一举动,是当时一批商户集体转型的缩影。当时,义乌*府号召经营户依托市场发展小商品加工生产,称为“前店后厂、贸工联动”。

和双童吸管同一时期诞生的,还有日后驰名全国的浪莎袜业,同样也是从摆地摊开始的华丽转身。翁氏三兄弟翁关荣、翁荣金、翁荣弟,花了十年时间代理一个广东袜子品牌,积累行业经验,在年转型到了生产端,创办了义乌浪莎针织有限公司。90年代末的电视广告让这个品牌辐射全国,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前店后厂的产业模式,让义乌小商品市场有了更强壮的根基和抵御风险的能力。“年亚洲金融危机,全国范围内好多做出口的企业倒闭了,但对义乌影响不大,因为它有产业支撑,不纯粹是中间商。”中共浙江省委*校副研究员、义乌市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杨志文在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说。

吸管、袜子、内衣、饰品,看起来是小产业,背后连接着大市场。浪莎在中国主流媒体投放几千万元广告费打品牌,同时建立配套、健全的营销网络,很快成为国内的“袜业大王”,市场占有率超过30%。浪莎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翁荣弟在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透露,年浪莎集团整体营收约11亿至12亿元。去除集团旗下上市公司四川浪莎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以内衣为主)3.88亿元的营收,去年以袜子为主的部分大约有8亿元营收。

国际化的苦与甜

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国际化成为大势所趋,义乌的企业纷纷加码出口业务。从年开始,浪莎和沃尔玛合作,生产的棉袜、丝袜等产品进入了沃尔玛的全球销售体系。但是这样的“出海”,是被动的,能出去的只有产品,没有品牌。

和义乌的大多数企业一样,浪莎主要以代加工贴牌的方式“出海”。“只赚一点点加工费。”翁荣弟说。浪莎没有议价能力,采购方一压价,它就没得赚。年时,由于沃尔玛订价过低,浪莎决定暂停合作。

这是义乌乃至全国制造业的集体痛点,义乌小商品薄利多销的经营模式,使得这种痛楚更加深刻。楼仲平回忆道,从年开始做出口,到年,公司90%以上的订单都是代加工,且极度依赖大客户,沃尔玛等五大客户在整体订单中占比超过70%。“客户每次下单必然要降价,这些大客户的供应商太多,如果我们不降价,就拿不到订单。”楼仲平说,“当时营收万元左右,利润连万元都不到。”

痛定思痛,他决定抛弃这种以销售增长来填补利润下滑的不健康发展,重新把重点转回国内,采取“小客户”原则。小客户,就是咖啡馆、高级酒店、果汁连锁店等等过去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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