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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义乌警方给全国其他地方兄弟单位发出的一纸公开“求援信”火了。
在这封“求援信”中,义乌警方表示为了稳定义乌外贸环境,近期义乌市政府针对银行卡被冻结一事,抽调义乌商务局、义乌市人民检察院、义乌市公安局、义乌市司法局、中国小商品集团等部门人员专门成立了银行账户冻结援助中心,帮助经营户处置银行卡被冻结事宜。
这封“求援信”的背后,是成千上万义乌商户的辛酸泪。去年,反洗钱监管趋严,义乌不少贸易人都存在账户被冻结的状况。在货发出去后,货款的收款账户却被冻结了,解冻起码要半年,还要求扣钱、退款。在此情况下,为了维持资金周转,部分义乌商户只能去贷款,而这笔贷款背后的利息,也成为了经营上的负担,如果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就会有资金链断裂破产的可能。
根据官方的不完全统计,仅年,义乌市辖内企业及个人被各地公安部门查封过的银行账户数就超过1万户,被冻结的资金超过10亿,波及范围同比年,至少翻了一倍。
据统计,目前已有七千余名义乌外贸经营户在该援助中心登记了银行卡冻结信息,预估当地遭受冻卡风波的经营户数量达上万人。
义乌一家货代公司的负责人李林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一句玩笑话道出了义乌外贸人的窘况:“我们现在聊天时会说,谁的卡没有被冻结,那一定是生意做得很差。但凡生意做得还可以,账户都被冻结了,这类情况太多太多了。”
“冻”在银行卡里的义乌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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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受到新冠疫情暴发影响,外商无法进入义乌,在此情况下,义乌贸易体系将外贸生意“内贸”化,使得义乌个体经营户在外贸过程中,收取货款以人民币结算为主,而与之相关的外国客商习惯通过地下钱庄支付结算货款。
“断卡行动”及打击深入,电信网络诈骗案件犯罪团伙与地下钱庄勾结,将诈骗赃款直接变现成货款转给经营户进行洗白,造成义乌经营户银行账户被全国各地公安机关冻结情况频发。让经营户的生产经营活动雪上加霜,出现了企业因流动资金问题面临破产、经营户支付不了供货商货款,甚至岀现发放不了工资等情形。
接受新京报采访的35岁的义乌经营户何云,从十几年前大学毕业后便开始从事国际贸易,和丈夫一起承包了拉链生产厂,做外贸环节中的供货商。凭借着英语专业的优势和义乌得天独厚的外贸环境,何云和不少外国商户建立起了长期的合作关系,生产出来的拉链主要销往南亚国家。
受疫情影响,年,国外工厂大量处于关停状态,而中国工厂在疫情得到控制后迅速恢复了生产,靠着往年积攒的客户,何云在年迎来了自己外贸生意的高峰期。
本该是生意不断走上坡路的一年,但从年3月份开始,何云的银行账户时常出现被冻结的情况,有时,一张卡甚至同时被多地警方冻结。在和公安部门沟通后得知,这些账户资金中包含电信诈骗涉案资金。
截至年4月,何云的三张银行卡里共计60万元左右的货款均被冻结。并且,她的账户被外地警方列为电信诈骗涉案账户后封户。
像何云这样的情况在义乌商户中还普遍存在,同样,一家外贸公司负责人毛晴晴也在年频频遭遇银行卡被冻结问题。截至目前,毛晴晴的6张卡共有70万左右货款被冻结。
而另一位浙江义乌国际商贸城的经营户吴亚则把自己归为“幸运的”,她表示自己的幸运在于,被冻结的几次最后都成功解冻了,属于有嫌疑但查了之后没问题。身边被冻结的例子多了之后,她也很快学乖了,“把不常用的账号报给客户”,因此被冻结的账户上并没有多少余额,受影响的资金不多。
还有一些极端案例是,有人收到了外国客商支付的几千元货款,结果整张银行卡连同卡里的数百万资金都一并被冻结。
“我们的客户本身也不知道钱干不干净,外国客商往往是把美元拿到他们当地的地下钱庄,兑换成人民币再打款给我们。”吴亚并不避讳地下钱庄的说法,而出口订单的结算中采用人民币结算,则是义乌外贸行业主要采取的交易方式。
这种人民币结算,由于涉及境外国家或地区的第三方公司,也容易被地下钱庄“洗黑钱”钻漏洞,从而让“问题”资金流入义乌的合规合法账户,引发账户被公安机关冻结。
这个问题其实很现实,如果用人民币结算,对经营户来说没有结汇成本,到账速度快;而一旦要从银行走正规渠道操作,并通过美元结算,汇款到国内账户再换成人民币,不仅要提供对应的提单和出货合同等材料,而且还会等待至少两周的审核流程。也就是说,如果是以往多数人采用的国内人民币打款,第二天就能去买货,但如果是境外美元走正规渠道打入国内账户并结换汇,不仅会增加时间,让现金流效率降低,还会增加结汇成本。
这些银行账户遭冻结的经营户群体互称为“冻友”,年底,由这些冻友组成的解冻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