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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走进义乌冻卡谜团谁的过错,谁来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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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沙琢絮

年11月17日那天,在义乌做外贸的罗艺收到了一笔奇怪的打款。

这是一个印度客商支付的货款,总共有30万元人民币。但是,这30万并不是一笔支付的,而是分别以每笔9.万元的金额(50元为“手续费”)打入到了罗艺的农行卡、中行卡和中信银行的卡里。

更奇怪的是,打入中国银行的这笔9.95万元,也并非一次性打进来的。而是分成1.2万元、1.5万元、1.9万元、2.6万元、1.7万元、1.万元在1个小时内分笔打进来的,紧接着,罗艺的账户又收到了两笔分别只有0.1元的转账。

当时,这笔奇怪的打款并没有引起罗艺过多的注意,因为在义乌的市场里,外商用人民币支付是这么多年一直使用的惯例。

但两天后,罗艺的卡突然被“冻住”了,账户里面多万余额都无法使用——来自西北某地的警方冻结了罗艺的银行卡。焦急的罗艺联系了当地警方,得到的解释是,这笔货款中有1.3万余元涉嫌为电信诈骗资金。

罗艺“冻卡”并非个例。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很多义乌商户的卡都被“冻住”了。有的因为涉嫌电信诈骗,有的因为涉嫌网络赌博,但最终大概率都会归结到一个原因——涉嫌地下钱庄洗钱。

冻卡现象集中出现后,一封落款为义乌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的《致全国各地公安机关的一封信》开始在网络上流传,将“冻卡”现象推至聚光灯下。在信中,义乌警方呼吁全国公安机关在“断卡行动”中理解义乌贸易型经济的特殊之处,并恳请各地公安机关勿对义乌商户“过度执法”、“选择性执法”。公开信中写到:“希望我们能共同理解,避免将一个受害群众的损失转移至另一个守法公民身上。从而让社会再增加一个受害者。”

冻卡显现背后究竟是何原因?凤凰网财经日前实地走访了义乌国际商贸城,与多位被“冻卡”的商户采访交谈,并深度采访反洗钱专家,试图还原“冻卡”事件的全貌。

01、商户的冻卡烦恼

出生于义乌农村的罗艺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成为一个福田市场(义乌当地人对“国际商贸城”的称呼)的老板娘。

“她们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好清闲,每天在小商品城的档口一坐,客户自己上门,没有生意就往电脑前一个葛优躺,刷刷剧。好幸福的生活。”

为了这个梦想,罗艺10年前从广东回到了义乌,做外贸。

在义乌有成千上万个像罗艺这样“做外贸”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的工作更类似于导购。外商来到义乌,人生地不熟,罗艺就会带着他们去商场,想买皮带的,就带到4区的4层;想买饰品的,就带到一期;饰品又分好多种,头上戴的就去二楼B区,脖子上戴的,就去二楼的D区。

10年的外贸经历中,罗艺接待过几乎来自全球各大洲的客商,慢慢地,罗艺也总结出一条条接待外商的小贴士——印度客商很多素食者,所以在市场逛一天都不会吃饭,因此罗艺需要自己备着零食;欧美的客商往往都比较大方,很多都会给小费,因此,需要提前找好欧美客商行动的规律……

一般来说,外商寻找到合适的货源之后,就会将钱打进罗艺的卡里,然后再由罗艺转给义乌国际商城的商户,之后罗艺还要找货代公司,进行装柜、报关、出口等一系列流程。

和罗艺不同,来自河南的邓红在两年前就成为了国际商贸城7.8万个档口的老板之一。但是档口老板的日子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样光鲜。

和绝大多数的档口老板一样,邓红也是“前店后厂”的模式。平常除了在档口接待客人之外,邓红在商城关门后,往往还需要去加工厂帮忙,在西方圣诞节前几个月那段外商订货的旺季,邓红除了盯着档口之外,还要亲自去工厂组装、去仓库看守货物。

“义乌的夏天是最难熬的,外面天气将近40度,仓库里面更是又闷又热,几乎所有衣服能够盖住的地方都会起疹子。我还好说,关键是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孩子站在唯一的一个小电风扇前面吹一吹。”说到这里,邓红开始流泪。

今年的1月,邓红的银行卡也被冻住了。冻卡的原因是一位来自阿尔及利亚的外商所打的一笔货款。和罗艺一样,邓红也去找冻结银行卡的警方联系过,提交过包括订货单、和客户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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